one million broken hearts

“莲花儿山。”

才八点,天就黑透了。屋外面电灯都没有,黑漆漆的能看见星星。我跟z缩在床上相对玩手机。
“真冷啊。”
“真冷。”
“那我们来干点儿什么。”
“干点儿什么?”
然后我们开始做爱。
农家院的厚棉被真实在,实在的像亲妈给打的,暄呼呼的都是好棉花。z手冷脚冷,睡梦中往我怀里钻。歇了一夜一大早爬起来,苞米粥喝的人全身暖。
z开车,我坐在副驾剥生葵瓜子。葵花盘沉甸甸,比脸盘子还要大,一个只要十块钱。我把它搁在腿上,白生生的鲜瓜子又脆又甜,门牙嗑个口子,指头一碾就露出来。左手攥着皮儿右手攒着仁儿,一会儿就是一小搓。z跟着车载音乐含含糊糊的唱广岛之恋,真是难听。他闻馋了,笑嘻嘻的问我剥那么多干嘛。我把手举到他嘴边说你猜猜,猜对了就给你吃。他就把我辛辛苦苦剥了十来分钟的瓜子一口全闷了,还说我吃傻了。你说说,哪有儿这样的人呢?我偏着头看z,z知道我看他还故意勾着嘴角笑给我看,横看好看竖看也好看,只消看一眼就让人再也记恨不起来。
z哼哼完广岛之恋哼哼偿还,全是丧气歌。我乐呵呵的吃着瓜子听稀奇。z知道自己五音不全也就很少唱,上一次我听他哼哼还是在海边。夏天的夜里我们光着脚穿着跨栏背心踩水玩,z有一搭没一搭的唱海港之夜,沙滩上碎贝壳硌的人脚底板生疼。我跟在他后头,每走一步就亲一口他花露水味儿的后脖根,亲的他不好意思的抬手遮,我就连他手一起亲。反正不要命的撩完最坏也不是我直不起腰就是你下不来床,谁也不比谁更亏。
我们的车向北开,沿路吃遍所有特产,吃土鸡吃酥鱼吃松蘑,躲在车屁股后面嚼着绿箭亲嘴儿。发动机底下钻着的母猫竖着毛,发了情似的冲着我们喵喵叫,z一跺脚吓得它蹿没影了,我在旁边哈哈大笑。农民在公路两边种串儿红,车窗开个缝,风就呼啦啦的灌进来,吹得人头发直往脸上贴。轮子震在减速带上嗡嗡响。这路真远,太阳落下去,太阳升起来,太阳照的z只好戴上他眼镜城五十多买的假迪奥墨镜。好在这一路山好水也好,生莲子也好,野鸭子也好。只要继续往北开,就能开到莲花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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